后来我离开了这里,把徐不坏留给了妈妈。从徐不坏开始,妈妈开始照顾院子里的流浪猫,给他们搭窝,给他们留猫粮。
徐不坏(2009-2014)
爸爸对此很不满,说你是不是钱多了!虽然妈妈买的是最便宜的猫粮。但每次回到家,徐不坏跟着他,他就很开心的把碗里的肉扔一块给他吃。
这些流浪猫中,有一只母猫,我妈妈给取名“小美”,小美生了一窝小猫后,妻子和我留下其中一只头上有黑白太极图案的小猫,得名“八卦”,从此成为妻子的心头好,在家里的地位远高于我。
长大后的八卦,妻子非常溺爱她
父母在这里一直住的很好,直到北京换了主人,要驱赶低端人口。父母的院子里也贴上限期搬离的告示。虽然社会规训充斥着等级、阶级、尊卑之分,但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在任何方面低人一等。直到这一次,我才知道,我是低端人口的儿子。
妻子想让妈妈来我家住。妈妈说,等你们生了孩子我就来!但我们一直没有孩子。好几年来,成为父亲的隐秘愿望就统治了我的心,但一直没有那样的幸运。后来我去医院做了检查,才知道我有一种症状,不易有孩子(经过治疗,我希望试管婴儿今年可以帮助我,只是会觉得很对不起同样喜欢孩子的妻子)。
对于父母来说,驱赶低端人口似乎不是什么大事,比多年前查暂住证然后遣返回乡的政策,温柔多了。借着这个当口,爸妈回到了老家,整修了老家的房子。节后,我爸爸看驱赶的风声没那么紧了,又跑回来北京蹬着他的三轮车上路。妈妈则留在老家养鹅养鸡,直到六月份我回家看她,接她一起坐火车回北京。
四、
和父母在一起印象最深的一次火车旅行,是在2003年,爸爸妈妈送我上西安交大读书。当时他们是很开心的,村里第一个大学生,够我爸爸吹几十年牛逼的了。但我不开心,因为没有读到心仪的大学和专业。
那一年,我的虚荣心是北大法学院。我很想读法律,因为那时的我以为,法律是有关公平正义的学科。
一路上我闷闷不乐。父亲在车上和邻座有说有笑,削了一个苹果递给我。我拿着吃了。这好像是父亲给我削的第一个苹果。但我一路上没有说话。父母挑着被褥到我的宿舍放下,我躺在床上不说话。爸爸二话不说挑着扁担就走了,他们要乘火车去北京。后来我妈妈说,因为爸爸觉得我看不起他们,嫌他们在同学面前丢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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