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身福建农村、毕业就创业的李贝克把搬来这个孵化园称为“奢侈”的决定。之前团队驻扎在国家图书馆,巴巴地占点免费的空调、场地。若开会,几个人走到楼道,不打扰看书的人。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,嫌点外卖贵,团队干脆租住一起搭伙做饭,4人一顿顶多吃30元,菜品一般是黄瓜丝和西红柿鸡蛋。两年他们吃掉上千只鸡蛋。而来孵化园则多出租金、地铁费、午餐补助——因为离住处太远做饭取消。李贝克点着指头,算出一个“难以承受”的数字,每月多了7000多元开销。

他把“同桌”也统称为草根创业。如今创业派系多,bat、今日头条、美团……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。团队学历也平平,他学历在团队里含金量最高,211大学。 “叫草根是太客气了,应该叫丐帮。”李贝克不好意思地笑笑,称别的创业者还有件干净衣服穿,而自己什么都穿不上。

一群创业致贫年轻人的血泪孤独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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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对创业者,投资人变得更细致了。要看财务模型,变现能力,总体变化是更务实。比起往年投赛道、铺流量的做法,如今更像是回归正常,“提问商业价值不是最根本吗?”

没有融到钱,李贝克摆出各种理由,最后想到的是不懂去混各种投资人圈子,又没有派系支持。“把自己拿得太高,没有去死磨。”但他安慰自己,看别人脸色的日子不好过,“我看用户的脸色就够了”,语气里满是天真。

自救

钱是够不到了,只有自救一条路。草根创业者散发着野草一般的求生欲望,吃相满不在乎,“没什么还害怕失去的”。

孵化园里到处是“自断其臂的嚎声”。有些公司上半年还是8个人,到下半年就只剩2人扛住——老板和不能再减少的员工。业务线从繁杂中解脱,变成最简单粗暴的一条,卖最好卖的,不管是否与初衷甚远——立志填补高考填报志愿市场的公司,最后卖起课件视频。李贝克的公司初衷是解决租房黑中介问题,现在靠发布租房信息活着。仇成在考虑要不要把公司变成拍广告视频的,拍一条算一条的钱。

为了不拖累合伙人,李贝克想尽早放他们去找工作,他们常年领3000元左右的月工资,靠花呗度日。有人在2018年10月份辞职找到工作,而到了11月份辞职的那位至今没找到雇主,为此他内疚很久。找工作的时机也佐证着寒冬在2018年底变得更加严酷。去年10月,股票市场跌至最低2449点,上市公司大股东不再敢大量压股票去投资。降级、裁员等各种枝节从缺钱这条根上生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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